In Pahang, logging (right) on YP Olio Sdn Bhd’s 8,498 ha land stops at a blockade set up by Orang Asli. (YH Law)

为卖不出去的油棕砍伐森林

YP Olio私人有限公司刚刚获得环境部的批准,将彭亨州一片广阔的森林变成油棕园。但有证据表明,该油棕园日后并无法获得强制性认证和准证。那么,为什么要砍伐森林呢?这是3篇系列报道的第一篇。

普利策中心的雨林调查网络共同制作。

此中文版翻译自发布于2022年10月12日的英文原文。发布后或有的发展并没有更新在此报道中。

翻译:万绮珊

在2020年和2021年的大部分时间里,伐木工人在彭亨州东南部的私人土地上清除了大片森林。该地点曾经是茂密无垠的武吉依班(Bukit Ibam)森林保留区的一部分。如今,只有布满淤泥的伐木道路蜿蜒穿过灌木丛。

自2021年6月以来,伐木工作一直停留在一条主要伐木道路的一个岔路口。也许是当地原住民在那里竖起的栅栏阻止了伐木工人,又或许是土地持有者YP Olio正在等待当局批准其环境影响评估(EIA)报告。

(图说: YP Olio在彭亨州持有面积8,498公顷的土地上,伐木工作在原住民设置的栅栏前戛然而止。| 刘耀华摄)

该公司计划将这片8,498公顷的土地变成油棕园。这土地约三分之二仍被森林覆盖。

这个项目的环评报告原已在2021年20月被联邦环境局拒绝,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项计划遭到居住在当地的原住民抗议

要启动这个项目,就必须获得环境局的批准。然而,YP Olio之后提交了一份修订后的环评报告,而这报告在9月21日被环境局批准了。这意味着YP Olio可以继续清除这片森林。这片已经存活了数百万年并且对减缓全球变暖非常重要的森林,也终究走到了生命的尽头。

障碍和选择

但YP Olio面临着一个新的障碍:它可能无法取得大马强制性永续油棕认证。

此外,这个项目预计将给国家和社会带来超过2亿令吉的损失。

然而,这些担忧现在可能不会阻止YP Olio。该公司可以继续砍伐森林,粉碎原住民的生活杀害或驱赶野生动物

然而,就像站在岔路口一样,该公司其实还有其他选择。YP Olio可以保留森林,并尝试其他替代方案,从长远角度来维护其业务。

当地原住民指控YP Olio误导他们签署项目同意书,但该公司驳斥了这些指控。请阅读我们于2021年关于这起事件的报道

没有认证,没有执照

在2019年12月,YP Olio从彭亨州政府获得了8,498公顷土地的99年租约,用于种植油棕 (请看下面的批准信)。该地段坐落于珍妮-百乐(Chini-Bera)综合森林里的武吉依班森林保留区内。

伐木工作立即开始。卫星图像显示,在2020年1月至2021年6月期间,伐木工人砍伐了近 2,600公顷的森林(伐木工作在2022年6月后停止)。伐木工作主要由其他四家公司完成,每家公司的环评报告都获得批准,可以在“私人土地”上伐木。

值得注意的是,直到2020年11月彭亨州政府撤除宪报地位前,YP Olio的土地仍属于森林保留区。

然而,砍伐天然林威胁着YP Olio未来的油棕种植工作。

大马的所有油棕园都必须获得大马可持续棕油认证(Malaysian Sustainable Palm Oil, MSPO)。但MSPO方案的运作单位,即大马棕油认证理事会(MPOCC)告诉Macaranga说“(在2019年12月31日之后)砍伐天然林将不符合MSPO的资格”。

尽管如此,YP Olio的环评报告顾问写道,该公司打算申请大马可持续棕油认证。对此,大马棕油认证理事会就认为,这意味着“YP Olio不了解该认证的要求和含义”。

如果没有大马可持续棕油认证,YP Olio无法获得销售和运输油棕的许可证。

监管机构称勿为油棕砍伐森林

油棕许可证受大马棕油局 (MPOB) 监管。 大马棕油局告诉Macaranga,当局认为没有必要为种植油棕而砍伐森林保留区。

大马棕油局补充,当局已向企业及他们的环评报告顾问反映,对砍伐森林以种植油棕的“担忧和异议”。此举有损联邦政府的政策,例如联邦政府早已禁止将森林保留区转为油棕园

无论如何,由于州政府对土地问题拥有决定权,当局坦承“这取决于州政府是否认真对待这件事。”

Macaranga也询问环境局是否考虑过YP Olio项目无法获得MSPO认证的风险。环境局回信称,彭亨州政府已于2017 年批准了该项目。

彭亨州务大臣和州行政议员办公室没有回答Macaranga的问题。YP Olio的董事们也同样没有回应。

地图:YP Olio项目地点是彭亨珍妮-百乐(Chini-Bera)综合森林的一部分。该地区已经遭受了巨大的种植和伐木压力.可放大 "三角形"看照片.
地图:YP Olio项目地点是彭亨珍妮-百乐(Chini-Bera) 综合森林的一部分。该地区已经遭受了巨大的种植和伐木压力.可放大 "三角形"看照片.

2022年环评报告中,有一些令人啧啧称奇的地方。

大约2,600公顷的森林已被砍伐,但报告列出的伐木公司和事先获得批准砍伐的面积只有约 1,700 公顷。剩下的900 公顷,分为6个区块,在没有列名任何批准,或伐木公司不详的情况下就被砍伐了。

此外,彭亨州政府在2017年批准YP Olio的项目时,列出了一个条件,即YP Olio必须找到一个同等面积(8,498公顷)的土地来替代被砍伐的森林,而寻找替代森林的工作可以在之后进行。

但在2021 年,彭亨土地和矿务局透露,YP Olio尚未接触该局讨论这个问题。替代森林的确切地段与时间仍是一个未知数。

YP Olio、彭亨州行政议员办公室、彭亨州森林局和彭亨州土地和矿务局都没有回应我们的询问。

少数人获利,多数人吃亏

数据也表明,YP Olio的项目虽然会给该公司带来巨额收入,但可能会让国家和社会付出高昂的代价。

YP Olio可获得的第一笔主要收入是剩余5,900公顷森林中的木材。这些原木能卖多少钱?

答案是1亿6600万令吉。

这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大马伐木业经理所提供的保守数额。即使有50%的误差,YP Olio也能赚取8,300万令吉。

A 'matau', or log yard, with logs cut from a logging project east of YP Olio's site. The logs here give an indication of the timber inventory in the area. (YH Law)
“Matau”或木材堆场,堆积着从YP Olio工地以东的项目砍伐而来的原木。从这里的原木可以看出当地森林的木材库存。(刘耀华)

YP Olio的第二大收入是油棕。 环评报告估计,该项目的前30年将赚取8,900万令吉,但这份报告没有考虑到种植园未能获得认证的风险。

环评报告中也列出了第三个大收入:人工林的木材。顾问估计这收入高达6,800万令吉。

可是这个估计或许是个错误,因为YP Olio的项目并不包括人工林。环评报告的顾问Eco Synergy Solutions Sdn Bhd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。

然而,环评报告还预测,前30年将出现亏损。森林消失意味着可持续伐木和碳信用额分别损失1.71亿令吉和7,700万令吉。

这些损失是由国家和社会来承担,而不是YP Olio。

所有的估算都是可争议的。但这些数字无论大小,都没有考虑到栖息地和野生动物的流失,或当地原住民所受的打击。

 

[编辑:黄秀玲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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